徐特立:学而不厌 诲人不倦

作者:肖和先 何重兴 来源:校史回眸 时间:2021-09-24 点击数:

  1937年1月,徐特立六十寿辰,毛泽东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祝贺信,信中说:“你是我二十年前的先生,你现在仍然是我的先生,你将来必定还是我的先生。……你是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你当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写这封信祝贺你,愿你健康,愿你长寿,愿你成为一切革命党人与全体人民的模范。”

  1947年1月,徐特立七十寿辰,中共中央写了一封贺信,信中写道:“你是热爱光明的,百折不挠,在五十岁上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你是密切联系群众的……你把群众当成先生,群众把你当做朋友。你对自己是学而不厌,你对别人是诲而不倦……你的这一切优良品质是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的骄傲,把你的这一切优良品质发扬光大是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的革命任务。”

  1961年9月,宁乡师范学校给徐特立同志写了一封信,信中说:“特老:您老是宁师光辉历史的创造者,是我们前进道路上的指引人,我们时刻不忘您所给予我们的指示,前年承寄赠照片,我们已敬谨绘制悬挂,供师生共同瞻仰。去年您第一次和觉老一道莅临指导,更使我们记忆犹新,铭感不已……”。

 

1937年,毛泽东写给徐特立的祝贺信           1961年,宁乡师范写给徐特立的信

学而不厌的楷模

  徐特立,1877年生于湖南长沙县江背镇一个贫苦农民家庭,9 岁时,饱尝没有文化苦头的徐父东拼西凑了一点学费,让他读私塾。16岁时,徐特立因家中亲人去世,必须自谋生计而不得不辍学,辍学后曾跟随一个和尚学习禅宗。18岁时,徐特立一边在家乡教蒙馆,一边苦读八股,一边劳动。在得到长沙举人陈云峰的劝告后,徐特立立志求真知而不再把精力放在八股文上。他制订了“十年破产读书计划”,把几亩遗产田逐年变卖用以买书。在博览经史子集的同时,徐特立积极阅读《湘学报》《湘报》等传播西方文明的书刊。

  1905年,清廷明令取消八股取士,改考经义,并加历史、地理。28岁的徐特立参加考试,在3000名考生中名列第19名。因交不起复试考卷费又不愿接受富家子弟的资助,放弃了复试。自此,他的名声不胫而走,各处学堂争相聘用,他不再需要为生计担忧。但志存高远的徐特立想到更为广阔的天地中去学习新的知识,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

  1905年,徐特立如愿以偿成为了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学生,

  徐特立在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学习了教育学、自然科学等新知识和西洋史、东洋史等讲授资产阶级革命的课程,开始接受资产阶级民主思想。徐特立在速师如饥似渴地学习,短短的四个月学习为他以后兴办平民教育、实现教育救国理想及走上革命道路指明了方向。

  徐特立始终没有停止学习的脚步,1919年7月,42岁的徐特立毅然放弃已得的成就,积极参加毛泽东、蔡和森等新民学会会员组织的留法勤工俭学活动,成为年纪最大的留学生。在法期间,他谢绝一切特别的待遇,开始半工半读,一边在钢铁厂做工,一边自学准备考试,他坚持“熟读、熟写、熟背”的学习方法,只用七个月的时间,就掌握了常用的法语。一年后考入巴黎大学,选学数学和物理。1923年,徐特立到比利时、法国考察教育,1924年回湘。

  徐特立还曾在1910年和1928年分别赴日本、莫斯科进行过学习,徐特立在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特别班学习,他学通俄语后,系统研究了马列主义,并同吴玉章、瞿秋白共同研究了汉语拉丁化拼音。

  徐特立担任延安自然科学院院长时,他挤出时间,努力学习矿物学、地质学知识;生病住院时,他顺带学习了生理解剖学知识;编写《中国通史资料选编》时,他就把历史年表抄下来挂在屋子里朗读或默念至记熟;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2岁高龄的徐特立为了策励自己,制定了一个20年的学习和工作计划。88岁高龄的他,生病之时还在孜孜不倦地学习《毛泽东选集》。

  1968年,徐特立 91岁,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他仍然坚持学习,真正做到了“活到老,学到老”!是学而不厌的楷模。

诲人不倦的典范

  徐特立一生致力于平民教育,18岁开始便在家乡教蒙馆。1905年徐特立从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毕业后,带着他学到的新教育理念与姜济衰、何雨农创办梨江高等小学堂。1906年应朱剑凡之邀,到周南女塾(后改周南女校)任教。周南设立中学部后,徐特立任中学部主任教员和小学部校长,并在长郡、明德等校兼课。在朱剑凡的支持下,1910年(宣统二年)到上海考察小学教育,并到日本一些小学参观学习。回国后,接任周南女校校长。自费创办《周南教育》,介绍办学和教学经验,指导教育改革。

  1912年,徐特立创办县立长沙师范学校,任校长。1913年后,在省立第一师范、修业学校、湖南高等师范等校任教,兼湖南孤儿院院长。

  有资料表明:1919年以前的长沙教育,差不多都是徐特立一手办起来的。那时长沙共有800多个小学校,所有教员基本都经他培训过,因而徐特立在长沙教育界享有“长沙王”之美誉。

  1924年夏,徐特立留法学成归国。继续致力于湖南教育。他创办长沙女子师范并担任校长,同时兼任长沙师范、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师范的校长,精心治理三所学校,实践他教育救国的宏愿。

  徐特立不仅品德和学识堪称一流,还具有严谨的治学态度和一套良好的学习方法。徐特立在湖南第一师范任教时,避免讲那些干巴巴的教条和空洞抽象的大道理,而是用古往今来模范人物的嘉言懿行来启发学生,并以自己的生活体验指点学生。

  徐特立在湖南任教二十年,爱学生如子。他任师范校长时,将自己的月薪与校内主任、庶务等同样定为20元,还经常接济穷学生。田汉入学时买不起蚊帐,他便买了一顶相送。而他却把自己的家小安排在乡下,以节省开支。逢假日回家,他要步行往返80公里。一次查夜时,他发现有新生烂脚呻吟,便亲自打水给他洗脚上药。

  1927年春,徐特立投入大革命运动,他担任湖南农民协会教育科科长兼湖南农民运动讲习所主任。1928年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特别班学习回国,1930年12月回到中央苏区后,历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教育部副部长、代部长,颁布了一系列教育方针和政策,领导创办了苏维埃大学、列宁师范、农业学校、列宁小学以及各种夜班和训练班,开创了崭新的工农苏维埃教育事业。 1934年参加长征。抗战时期在延安从事教育和宣传工作。

  长征途中,徐特立常常利用战士们行走的时间,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文字。他在前面战士的斗笠上写几个字,就成为后面战士们的活动识字板。他叫先头部队把路边宣传鼓动标语牌上的字写大些,以便于战士们在行军途中辨识。当部队停下来休息和宿营时,他要战士们以树枝作笔,以大地为纸,在地上写字。在徐特立的鼓励和帮助下,许多红军战士通过学习,初步掌握了一些文化知识。

  在毛泽东支持下,徐特立通过调查研究,提出了一套群众路线的识字教学方法,如“老公教老婆,儿子教父亲,识字的教不识字的,识字多的教识字少的”等等。运用这种教学方法来扫除红军和农民中的文盲,取得了较好的效果。

  1935年10月到达陕北后,他又先后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西北办事处教育部部长、陕甘宁特区政府教育厅厅长,领导边区的教育工作。为使劳动群众更快地识字,徐特立将在苏联研究拟定的28个拼音字母推广到教学中。美国记者斯诺访问陕北时,发现十分落后的山村学校竞率先推广了符合世界潮流的拼音化文字,感到极为惊讶,并在《西行漫记》一书中大力歌颂了徐特立的这项事业。新中国成立后拼音字母的确定,也有徐特立的一份功绩。

  1949年3月,徐特立随中共中央机关进入北平,先后参与国共和平谈判、全国文化教育事业的接管等工作。徐特立不顾年事已高,仍朝气蓬勃地投身于新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领导一批党的宣传干部和史学工作者从事中国通史、中国革命史和党史等的编纂工作,并继续以各种方式关心、指导教育工作:或报告讲演,或撰文著述,或视察调研,或接待来访,或书信交流……为发展社会主义文化教育事业不懈地奉献着光和热。

  徐特立一生的70余年献给了教育事业和革命事业。他培育了大量优秀人才,毛泽东、蔡和森、向警予、蔡畅、李维汉、田汉、肖三、丁玲、廖沫沙等老一辈革命家和著名作家都是徐特立的学生。他是诲人不倦的典范。

 

                                         徐特立与学生在一起

革命第一的表率

  徐特立的一生,对革命始终充满信仰,早年在博览经史子集的同时,积极阅读《湘学报》、《湘报》等传播西方文明的书刊。1898年戊戌变法时,徐特立深受康梁维新思想影响,他特别喜爱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等人写的那些针砖时弊、议论时政、激情洋溢的文章,一度自命为康梁的信徒。为探索救国救民、教育救国的道路,1905年,28岁的徐特立进入由同盟会会员周震鳞在长沙城创办的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开始接受资产阶级民主思想,毕业后以“兴办平民教育”为主旨,开始实践他教育救国的办学理想。

  1906年,清政府宣布“预备立宪”,以杨度为首的立宪派积极活动,请愿“速开国会”。徐特立积极投身这一运动之中。1909年12月8日,身为长沙修业学校校董兼教师的徐特立在学校演讲时,历数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罪行,“痛外交种种失败,非组织责任内阁无以救亡”。讲到激愤之处,他忽然从讲台上走到厨房拿来一把菜刀,当着学生将左手的一个手指砍断一节,血书“断指送行,请开国会”八字。他的这一行动,极大地激发了青年学子的反帝热情。毛泽东后来回忆此事时说“这给了我对革命的第一次感性认识”。

  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在湖南还是黑云压城之际,徐特立组织进步教师在长沙大街小巷演讲,号召民众起来支持革命。

  随着国民党一大召开,国共第一次合作,国民党实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在中共湖南省委组织部部长何叔衡的建议下,徐特立参加了国民党,以图“一起来促进国民革命”。1926年12月,他与回湖南考察农民运动的毛泽东见面,随后于1927年春回家乡调查农民运动的情况。农村翻天覆地的变化令他惊喜不已,他开始认识到少数学生无法挽回国运,于是积极投身农民运动,加入大革命的洪流。1927年3月,他担任湖南农民协会教育科科长兼湖南农民运动讲习所主任,还被选为国民党长沙市党部工农部部长,为发展湖南的工农运动做了大量的工作。

  然而,1927年4月国民党右派公开叛变革命,5月21日长沙发生“马日事变”,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遭到疯狂屠杀。面对血雨腥风的白色恐怖,徐特立拒绝了反动派对他的拉拢、利诱,毅然决然地抛弃一切,冒着杀头的危险,在五十岁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坚强的共产主义战士。毛泽东称赞徐特立:“当革命失败的时候,许多共产党员离开了共产党,有的甚至跑到敌人那边去了,你却在一九二七年秋天加入共产党,而且采取的态度是十分积极的。”

  年过半百的徐特立加入共产党后,“但为解放战,不知老将至”(田汉语)。1927年7月,徐特立受中央委派,赴南昌动员国民党江西省政府代主席姜济寰支持起义。南昌起义爆发后,徐特立被选为革命委员会委员、起义军第二十军三师党代表兼政治部主任,后随部队一路血战到赣南。

  1928年5月,徐特立被中央派赴苏联学习,他系统研究了马列主义。

  1934年10月,时年57岁的徐特立参加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是长征队伍中最年长者。一路上,他拄着一根竹杖,扛着防身用的红缨枪,和大家一同行军。瞿秋白在告别时换给他一匹好马,他却总是让给伤病员骑,人称“徐老徐老真是好,不骑马儿跟马跑”。长征途中,在艰难困苦的条件下,徐特立一路上总是乐哈哈。血战湘江时,红军的情绪很低落,因为死伤太惨重,这时候,徐特立就跑到山坡的最高处,振臂高呼。当时,一些想掉队的年轻红军战士,看到徐老都那个样子,也站起来冲了上去。

  1938年至1939年,以八路军高级参议、驻湘代表身份,与王凌波一起主持八路军湖南通讯处,做统一战线工作。新中国成立后,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等职。是第七、第八届中央委员。1968年11月在北京病逝,享年91岁。

  徐特立的一生是波澜壮阔的一生,是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把革命始终放在第一的一生。

宁师前进道路上的指引人

  1905年,教了10年私塾的徐特立,为寻求办新学、探索救国救民的道路,徐特立与好友姜济寰、何雨农相约投考长沙望麓园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宁乡师范前身)。姜济寰、何雨农如愿考上,但徐特立因算术和博物学两科不合格,没被录取。28岁的徐特立心有不甘, 主动来到长沙望麓园,请求校长周震鳞收录他到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班就读。但当时速成师范班招生已结束,周震鳞叫他过两天再来校补考。徐特立直言不讳地说:“我已考过三个学校,算术和博物两科都不及格,如果考试,我是考不上的。”徐特立便将自己的身世和志向向周校长作了介绍,并把自己的读书笔记、文稿和习字本拿出来呈给周震鳞。周震鳞创办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的初衷,就是要造就一批有才有志之士,为国家为民族干出一番事来。周震鳞对徐特立的文才、习字很是欣赏,对他救国救民的教育理想很是赞许。周震鳞慧眼识英才,破格录取了徐特立为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宁乡师范的前身)的学生。28岁的徐特立成为了宁乡速师(长沙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的学生。

  宁乡速成师范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气氛很浓厚,除开设自然科学和各科教学法外,还有西洋史、东洋史等课程,讲授西方资产阶级革命和日本明治维新的历史。徐特立对所设的课程很感兴趣,系统地学习了许多新知识和办学校的方法。

  徐特立在宁乡速成师范学习的4个月,如饥似渴地阅读了《民报》、《猛回头》、《浙江潮》、《新湖南潮》等革命刊物,他的思想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可以说短短四个月读书学习,对他以后几十年办平民教育及走上革命道路产生了巨大影响。

  徐特立从宁乡速师毕业后,把满腔的热忱在长沙办起了新式教育, 1912年还来母校兼职教授国文讲授法,他深入浅出、生动活泼的讲课方式深得学生喜爱。他既是宁师的优秀学生,后来又是宁师的好老师。

  徐特立因为在宁师的四个月学习经历与校长周震鳞结下了一辈子的友谊。徐特立在他60岁回忆这段学习时说:“28岁进宁乡县速成师范,学过四个月……在四个月中一切科学知识都有新的发展”。

  徐特立在宁乡驻省中学堂速成师范科学习时,周震鳞校长在毕业典礼上曾说到:“我们办这个学校,不是只为培养你们当一个好教员,得到社会上的名誉地位,更重要的是希望你们创造有利于国家民族的事业。并将这份事业发扬光大,为祖国培养出更多的栋梁之才”。徐特立晚年在北京与周震鳞相见,还提到这件事,他说:“我一生致力于教育事业,周先生的这几句话。对我的影响是很深的。从此我走上了反对康梁而信仰孙文的道路。”

  1964年周震鳞在北京逝世,87岁高龄的徐特立带病亲自来到灵前,与自己的老师做最后的告别,并再次对周围的人说起了在宁乡师范速成班受到的教益。

  母校宁乡师范曾给予徐特立新知识、新思想,他对母校也一直心存感激。1960年2月8日,他偕同大革命前夕曾在宁乡师范当过教员、时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的谢觉哉到宁乡师范视察。二老到校后,在学校领导陪同下兴致勃勃到处观看,到学校办公室与教职工亲切交谈,对教育和学校的发展谈了很多宝贵意见。徐特立回北京后,给学校写了一封信,寄了一张照片。宁乡师范把徐老寄来的照片重新绘制后挂在学校。

                            1960年2月8日,徐特立与谢觉哉来母校宁乡师范视察

  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徐特立对母校宁乡师范一直心怀深情,他非凡的一生也影响着一代代宁师人,是宁师的一笔丰厚精神财富。徐特立为我国的教育事业与革命事业鞠躬尽瘁,他的精神光照后人。“谢规徐范”——谢觉哉和徐特立两位革命家与教育家的精神以及践行的教育教学规则也作为了宁师(长沙幼专前身)办学的精神文化代代传承。他们是我们学校前进道路上的指引人。

  参考文献

  1、《长沙县历史文化从事——人物卷》,湖南人民出版社

    2  周德民著《周震鳞二、三事》,《文史资料选编》第5期 1987年10月出版。

  3、彭世华编著《当今圣人徐特立》,人民教育出版社 2012年6月第一版。

  4、唐澜波主编《教育师尊徐特立》,武汉大学出版社 2012年9月第一版。

  5、殷放军 《宁乡师范学校简史》

  6、百度百科